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谒金门·风乍起 [唐] 冯延巳

发表时间:2022-02-15

为什么要摘抄经典诗词?因为学会措辞,这是一门艺术; 应付考试作文,这是一种无奈; 对爱好文学的人来说,这是必不可少的精神粮食,这篇《谒金门·风乍起 [唐] 冯延巳》会成为你的精神粮食嘛?

风乍起,

吹绉一池春水。

闲引鸳鸯香径里,

手挼红杏蕊。

斗鸭阑干独倚,

碧玉搔头斜坠。

终日望君君不至,

举头闻鹊喜。【注释】

①乍:忽然。

②闲引:无聊地逗引着玩。

③挼:揉搓。

④斗鸭:以鸭相斗为欢乐。斗鸭阑和斗鸡台,都是官僚显贵取乐的场所。

⑤碧玉搔头:即碧玉簪。

【评解】

冯延巳擅长以景托情,因物起兴的手法,蕴藏个人的哀怨。写得清丽、细密、委婉、

含蓄。这首脍炙人口的怀春小词,在当时就很为人称道。尤其“风乍起,吹绉一池春水”,

是传诵古今的名句。词的上片,以写景为主,点明时令、环境及人物活动。下片以抒情

为主,并点明所以烦愁的原因。

【集评】

四印斋刻《阳春集序》:冯词类多劳人、思妇之作,“忧生念乱,意内而言外。”

据马令《南唐书》卷二十一载,当时中主李璟曾戏问冯延巳:“吹绉一池春水,干

卿何事?”冯答道:“夫如陛下‘小楼吹彻玉笙寒’。”中主悦。

俞陛云《唐五代两宋词选释》:“风乍起”二句破空而来,在有意无意间,如柴浮

水,似沾非著,宜后主盛加称赏。此在南唐全盛时作。

“喜闻鹊报”句,殆有束带弹冠之庆及效忠尽瘁之思也。

《蓼园词选》引沈际飞云:闻鹊报喜,须知喜中还有疑在,无非望幸希宠之心,而

语自清隽。

贺裳《皱水轩词筌》:南唐主(李璟)语冯延巳曰:“‘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何与卿事?”冯曰:“未若‘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不可使闻于邻国。

然细看词意,含蓄尚多。又云:“无凭谐鹊语,犹觉暂心宽”,韩偓语也。冯延巳去偓

不多时,用其语曰:“终日望君君不至,举头闻鹊喜。”虽窃其意,而语加蕴藉。

陈秋帆《阳春集笺》:考古今词家选籍,如《尊前集》、《花庵词选》、《草堂诗

余》、《花草粹编》、《历代诗余》、《唐五代词选》、《词林纪事》等,均作冯词,

尤为可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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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乡子·细雨湿流光 [唐] 冯延巳


细雨湿流光,芳草年年与恨长。烟锁凤楼无限事,茫茫。鸾镜鸳衾两断肠。魂梦任悠扬,睡起杨花满绣床。薄悻不来门半掩,斜阳。负你残春泪几行。作品赏析此词写少女怀春之情。陈世修《阳春集序》评冯延巳同云:“观其思探辞丽,均律调新,真情奇飘逸之才也。”这首词摆脱花间词人对妇女容貌与服饰的描绘,而转向人物内心感情的刻画,思深辞丽,在词史上有一定影响。全词语言明自雅丽,笔法离合自然。“细雨湿流光,芳草年年与恨长”二句即为脱口而出之辞:春日细雨纷纷,连光阴都显得湿润了。光阴因逝去如流水因而亦称“流光”,李白《古风》有“逝川与流光,飘忽不相待”之句。“光阴”本来是看不见摸不着的,诗人着一“湿”字就使无形无影的抽象物(时间)变成了仿佛有形有影的具象物。若将“流光”当作宇宙间的光影,那么光影被细雨洒得有了湿润之感,非常确切地表达人们在霏霏细雨中这种微妙的通感:光本作用于视觉,而湿却作用于触觉,此句使人们在视觉中“看到”了触觉中的湿润,就是运用通感所产生的艺术效应。“芳草年年与恨长”也是以具象表现抽象的妙句,芳草年年生,离恨年年长,离恨与春草之间仿佛有着一种同生共长的“共时态”关系。李后主有“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的名句,这是从空间角度写出春草乃离恨的象征物,冯延巳则从时间的角度写出它的象征性,点出抒情主人公年年都要忍受着离别的痛苦。“烟锁凤楼无限事”是对往昔惬意生活的隐喻性表露:当年凤楼中无限令人怀念的情事已堕于如烟如雾的茫茫逝波之中,而今“鸾镜”、“鸳衾”都勾起人对往昔断肠般的追念,此可谓“言情”则“沁人心脾”,“写实”则“豁人耳目”。鸾凤成双,鸳鸯成对,“鸾镜鸳衾两断肠”中的这个“两”字既有两两成偶之物与自身形单影只的对比,也包含着两对成双之物对自身孤独情怀的连续刺激,语意双关,极有意蕴。下片仍写抒情主人公念远的愁情,但在环境氛围上有所变化。其时春雨已停,夕阳余辉照着一席绣床,照着她脸颊上晶莹的泪痕,“魂梦任悠扬”,写出她在梦中神飞心驰的情状,一个“任”字包含着令人遐想的丰富内容:她的梦魂也许飞到了意中人的身边,也许是往返关山而终不见伊人的踪影,而当魂惊梦觉只见点点杨花在绣床头飘飞,益发使人愁情难禁。“杨花满绣床”五字极有意境,它不仅写出抒情主人公白昼春睡的特殊情境,而且也暗射着她愁绪纷纷的特定心境,杨花柳絮一向是“风飘万点正愁人”的象征,“杨花满绣床”则意味着主人公的愁绪纷集。最后三句写出被描写对象的深层心理和潜在意识。她明知所思之人不会归来,却下意识地半掩着闺门,而当这种无望中的盼望最终落空时,她便扑簌簌地流下泪来。词人不说抒情主人公是为所思之人流泪,而是说因辜负了三春的良辰美景而为春光洒泪,这就更把词的境界和格调推向一个更高的层面,同时也是对抒情主人公的心态襟怀的一种委婉的诗意的表述。

鹊踏枝·几日行云何处去 [唐] 冯延巳


几日行云何处去?忘却归来,不道春将暮。百草千花寒食路,香车系在谁家树?泪眼倚楼频独语。双燕来时,陌上相逢否?撩乱春愁如柳絮,依依梦里无寻处。这首词从字面看,是描写一女子对她游荡在外的丈夫久久不归既埋怨又难以割舍的缠绵感情。从一开头的“行云何处去”到最后的“梦里无寻处”,女主人公的情感始终在怨嗟与期待、苦闷与寻觅的交织中徘徊。作为一首优秀的闺情词,由于抒情的深刻与典型,往往容易唤起人们更广泛的联想,因而这首词中所抒发的“忠厚缠绵”之情,似乎也概括了更广泛的人生体验。词写闺怨。上片以飘荡不归的行云,比作浪子。“几日行云何处去?忘却归来,不道春将暮。”这三句是闺中少妇的幽怨之词,表现出她对情郎的惦念。这里以“行云”比喻在外四处游荡的情郎,非常形象贴切。“忘却归来,不道春将暮。”,“春将暮”字面上是指春光将尽,亦指女子的美好年华将逝,这两句为女子的自问自答之词,充满无穷悲叹:美好的春光将要逝去了,而情郎却仍不见归来。“百草千花寒食路,香车系在谁家树?”“百草千花”,用辞也典丽双关,暗中包括那些招蜂引蝶的女人,颇带鄙薄意识。“香车”,代丈夫的行踪。车子停在谁家树下,意指丈夫在谁处冶游。这样写,既切合女主人公倚楼眺望的情景,又形象鲜明,情思宛转,耐人反复寻味。下片则写闺中少妇的孤独与凄苦,她眼含泪水,倚立楼头,不免如痴如呆,独自念念叨叨。“泪眼倚楼频独语。双燕来时,陌上相逢否?”她想到自己的丈夫在外纵行放荡,心中是多么的悲伤呀。“泪眼”写其忧伤;“倚楼”写她对丈夫的盼望;“频独语”三字,把女主人公那种伤心欲狂的精神状态清晰地刻画出来。“双燕”两句是她的询问,她频频问那归来的双燕是否见到自己的夫君。燕子无情,怎听得懂她的言语,这一问极写女主人公之痴。“撩乱春愁如柳絮,依依梦里无寻处。”问燕燕无语,这令她多么惆怅,多么悲痛,心中那春愁顿时如柳絮一般,凌乱无序。这里词人以柳絮喻愁,将无形之愁具体化,极写其纷乱。“悠悠梦里无寻处”,既然他不归,她又那般惦念着他,那么便到梦里将他寻觅吧,但梦却那般悠长,令她茫然而不得寻觅。这最后两句写得千回百转,情意缠绵,形象地表达了女主人公的哀怨与痴情。这首词连用了三个问句:“几日行云何处去?”“香车系在谁家树?”“双燕飞来,陌上相逢否?”一次比一次问得更迫切,从而描绘出女主人公越到后来越濒近绝望的心情。这是一种层层加码式的手法。双燕尚懂得归来而人却不知,离愁被春光撩拨得像悠悠扬扬的柳絮,漫天飞舞,使你在梦里也觅不到踪迹。作者以轻灵缥缈之笔写朦胧梦境,怨而不怒,蕴藉深婉,可谓别开新境。

蝶恋花·窗外寒鸡天欲曙 [唐] 冯延巳


窗外寒鸡天欲曙,香印成灰,坐起浑无绪。

庭际高梧凝宿雾,卷帘双鹊惊飞去。

屏上罗衣闲绣缕,一晌关情,忆遍江南路。

夜夜梦魂休谩语,已知前事无情处。

萧索清秋珠泪坠,枕簟微凉,展转浑无寐。

残酒欲醒中夜起,月明如练天如水。

阶下寒声啼络纬,庭树金风,悄悄重门闭。

可惜旧欢携手地,思量一夕成憔悴。

几度凤楼同饮宴,此夕相逢,却胜当时见。

低语前欢频转面,双眉敛恨春山远。

蜡烛泪流羌笛怨,偷整罗衣,欲唱情犹懒。

醉里不辞金爵满,阳关一曲肠千断。

几日行云何处去,忘了归来,不道春将暮。

百草千花寒食路,香车系在谁家树。

泪眼倚楼频独语,双燕飞来,陌上相逢否?

撩乱春愁如柳絮,悠悠梦里无寻处?

六曲阑干偎碧树,杨柳风轻,展尽黄金缕。

谁把钿筝移玉柱,穿帘海燕双飞去。

满眼游丝兼落絮,红杏开时,一霎清明雨。

浓醉觉来莺乱语,惊残好梦无寻处。

谁道闲情抛弃久,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

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

河畔青芜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

独立小楼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

清平乐·雨晴烟晚 [唐] 冯延巳


雨晴烟晚,

绿水新池满。

双燕飞来垂柳院,

小阁画帘高卷。

黄昏独倚朱阑,

西南新月眉弯。

砌下落花风起,

罗衣特地春寒。这是一首抒写闺情的词作,写的是一个少妇在暮春时节的一个黄昏,思念亲人并等待他归来的情景。词的上片写明节候、环境以及这位少妇所见的景物特色。“雨晴烟晚,绿水新池满”一个“晚”字点名时间;“绿水”二字交待气候-----此时正值春天。这两句乃是写寻常春景:雨后放晴,夕阳残照,烟霭空濛一片,暮色中但见新池绿水盈盈,这景色春意盎然。这是女主人公乍一放眼就看到的自然美,与一般人的赏春并没有什么不同,还未充分显现出她观景的独特感受。“双燕飞来垂柳院,小阁画帘高卷”作者在写景中表现主人公观景有一个心理过程。她乍一看春色挺美,但继而看到暮色中归来的双燕在种着垂柳的庭院中翻飞盘旋,她的心弦就被触动了,与前面两句不自觉地感到春景之美就有些不同。燕子尚能在傍晚双双归巢,那么人呢,作者没有明说,只是写这位少妇把阁中画帘高高卷起。她的卷帘,既是为了更清楚地看双飞燕,也是为了使燕子进入画梁栖宿。这一无言的卷帘动作,蕴含着她的独特而微妙的心情,既有对成双晚归的燕子的羡慕,也有只见归燕而不见归人的怨怅。双燕在这里有鲜明的映衬作用,微露了她的复杂心境。在词中,用双飞燕、双鹧鸪、双飞蝶、双鸳鸯等形象来衬托女子的孤独感,是常见的,这里也是如此。至此读者看到春色虽美,但在女主人公眼中却有一个转折,从一般的观赏到融入自己的生活体验,赏景中那种希望成双团聚的潜意识觉醒了。词的下片以女主人为中心,描绘她孤独凄冷的处境。“黄昏独倚朱阑,西南新月眉弯。”上片之景原来都为女主人公独倚栏所见,“黄昏”对应上片的“晚”,“独倚”与上片“双飞”对举,点明她的孤单处境。那么,她黄昏倚栏是为了眺望远景吗?自然不是黄昏时分,大地一片模糊,还能看见什么呢,她是在盼望远人归来。“西南新月眉弯,”月出于东而落于西,她自黄昏独倚,直到月色偏西,可见其倚栏之久,盼望之切。“砌下落花风起,罗衣特地春寒。”从卷帘望飞燕到倚阑盼归人而望月,地点是不断移动的。此刻人依然未归,她又来到了阶砌再伫立等待。她真是心绪不宁,在住所凡是可看到归人的地方多次徘徊。直到夜风卷起阶前的落花,拂动她的罗衣时,她才感到春寒袭人。“落花风起”再次点明了暮春的季节特征,兼有春思撩人的象征意味。“特地”可解作“特意”或“特别”,在这里作“特别”解为宜。春夜的风使她感到特别塞冷,不仅仅由于她只穿了件薄薄的罗衣,更主要是因为她的独处而不能在心头激荡着暖流,这“寒”即是天寒,更指心寒,它以全篇之力为全篇做了一个收束。这是一首闺情词词中表露的是女主人公那种淡淡的哀怨与怅恨,于微婉的格调中流动着丝丝思情。此类写女子独居伤怀、望夫归来的题材,在《花间集》词作中常见。作者大多善于摄取微细的生活镜头,融入特定的自然景象,来表现女主人公的感受。这首词也体现了花间派的这种创作特色。

长安遇冯著 [唐] 韦应物


客从东方来,衣上灞陵雨。

问客何为来,采山因买斧。

冥冥花正开,飏飏燕新乳。

昨别今已春,鬓丝生几缕。这首赠诗,以亲切诙谐的笔调,对失意沉沦的冯著深表理解、同情、体贴和慰勉。开头写冯著从长安以东而来,一派名流兼隐士风度。接着以诙谐打趣形式劝导冯著对前途要有信心。再进一步劝导他要相信自己,正如春花乳燕焕发才华,会有人关切爱护的。最后勉励他“昨日才分别,如今已经是春天了,你的鬓发并没有白几缕,还不算老呀!”盛年未逾,大有可为。全诗情意深长,生动活泼。它的感人之处,首先在于诗人的心胸坦荡,思想开朗,对生活充满信心,对前途充满希望,对朋友充满热情。因此,他能对一位邂逅的失意朋友,充分理解,真诚同情,体贴入微,而积极勉励。诗在叙事中写景,借写景以寄托寓意。情调和风格,犹如小河流水,清新明快,委曲宛转,读来一览无余,品尝则又回味不尽。----------------------------------------------此诗开头两句“客从东方来,衣上灞陵雨”,这里的“灞陵”并非实指,而是用事作比。汉代霸陵山是长安附近著名隐逸地。东汉逸士梁鸿曾隐于此,卖药的韩康也曾隐遁于此。主要是说冯著刚从长安以东的地方来,还是一派名士兼隐士的风度。接着,诗人自为问答:“问客何为来,采山因买斧。”料想冯著来长安的目的和境遇。“采山”是成语。左思《吴都赋》:“煮海为盐,采山铸钱。”谓入山采铜以铸钱。“买斧”化用《易经·旅卦》:“旅于处,得其资斧,我心不快。”意谓旅居此处作客,但不获平坦之地,尚须用斧斫除荆棘,故心中不快。“采山”句是俏皮话,打趣语,大意是说冯著来长安是为采铜铸钱以谋发财的,但只得到一片荆棘,还得买斧斫除。其寓意即谓谋仕不遇,心中不快。诗人自为问答,诙谐打趣,显然是为了以轻快的情绪冲淡友人的不快,所以下文便转入慰勉,劝导冯著对前途要有信心。但是这层意思是巧妙地通过描写眼前的春景来表现的。“冥冥花正开,飏飏燕新乳。”这两句诗人选择这样的形象,正是为了意味深长地劝导冯著不要为暂时失意而不快不平,勉励他相信大自然造化万物是公正不欺的,前辈关切爱护后代的感情是天然存在的,要相信自己正如春花般焕发才华,会有人来并切爱护的。所以末二句,诗人以十分理解和同情的态度,满含笑意地体贴冯著说:“昨别今已春,鬓丝生几缕!”这“今已春”正是承上二句而来的,末句则以反问勉励友人,盛年未逾,大有可为。这的确是一首情意深长而生动活泼的好诗。它的感人,首先在于诗人心胸坦荡,思想开朗,对生活有信心,对前途有展望,对朋友充满热情。因此他能对一位不期而遇的失意朋友,充分理解,真诚同情,体贴入微,而积极勉励。也正因如此,诗人采用活泼自由的古体形式,吸收了乐府歌行的结构、手法和语言。它在叙事中抒情写景,以问答方式渲染气氛,借写景以寄托寓意,用诙谐风趣来激励朋友。它的情调和风格,犹如小河流水,清新明快,而又委曲宛转,读来似乎一览无余,品尝则又回味不尽。

谒衡岳庙遂宿岳寺题门楼 [唐] 韩愈


五岳祭秩皆三公,四方环镇嵩当中。火维地荒足妖怪,天假神柄专其雄。喷云泄雾藏半腹,虽有绝顶谁能穷?我来正逢秋雨节,阴气晦昧无清风。潜心默祷若有应,岂非正直能感通!须臾静扫众峰出,仰见突兀撑青空。紫盖连延接天柱,石廪腾掷堆祝融。森然魄动下马拜,松柏一径趋灵宫。粉墙丹柱动光彩,鬼物图画填青红。升阶伛偻荐脯酒,欲以菲薄明其衷。庙令老人识神意,睢盱侦伺能鞠躬。手持杯珓导我掷,云此最吉余难同。窜逐蛮荒幸不死,衣食才足甘长终。侯王将相望久绝,神纵欲福难为功。夜投佛寺上高阁,星月掩映云曈昽。猿鸣钟动不知曙,杲杲寒日生于东。【注释】:

三公:周以太师、太保、太傅为三公,后世用以称人臣的最高官位。杯珓:占卜用的工具,有对称的两片,合起掷地,以其俯仰定凶吉。

【简析】:

诗人本不信佛,在他著名的奏章《谏迎佛骨》中就说过“自佛法入中国,帝王事之寿不能长”等话,曾引起宪宗大怒,几乎丧了性命。这次绕道而去,主要是游山,但在庙令的怂恿下随俗占卜,因为卦吉而高兴。诗人迭遭不幸,对现实已经感到灰心,便借机自我解嘲,发发牢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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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元十九年(803),京畿大旱。韩愈因上书请宽民徭,被贬为连州阳山(今属广东)令。永贞元年(805)遇大赦,离阳山到郴州(今湖南郴县)待命。九月,由郴州赴江陵府(今湖北江陵)任法曹参军,途中游衡山时写下这首诗。诗中深沉地抒发了他对仕途坎坷的不满情怀。

衡山耸立在湖南衡阳盆地北端,气势雄伟。山上的衡岳庙,是游人向往的名胜。诗的开头六句,写衡岳的形势和气象,起笔高远,用语不凡。先总叙五岳,再专叙衡岳,突出衡岳在五岳中的崇高地位。按古时帝王的祭典,五岳都相当于爵秩最高的“三公”。泰山、衡山、华山、恒山,各镇东、南、西、北四方,而嵩山则处在中间。衡岳在炎热而荒僻的南方,古人以为这里有很多妖魔鬼怪,天帝授予岳神权力,使它能专力雄镇一方。诗人一连采用四个叙述句,从“五岳”写到衡岳,竭尽铺垫之能事。紧接二句,便一下子把衡山形势的险要勾勒了出来:衡岳半山腰中蕴藏着云雾,不时喷泄出来,虽有山顶,又怎能攀登上去呢!一句中连用“喷”、“泄”、“藏”三个动词,来描绘平日衡山云雾浓重不散,既奇突,又贴切。

以下八句写登山。“我来”二句,是叙事,亦是写景,写出了秋雨欲来的景象,给人一种沉闷和压抑之感。欲扬先抑,诗意推起一道波澜。“潜心默祷若有应,岂非正直能感通”,说衡岳有灵,使天气由阴而晴,诗意陡转。云雾全消,众峰顿现,原是自然界本身的变化,而诗人却说是自己“潜心默祷”、把正直的神明“感通”的结果。“正直”二字寓有深意。往下连用两联,描写众峰由隐而现后的景象。“须臾”一联,写出了山间景色变化之快:霎那之间,浮云扫尽,众峰显露,仰面看去,那高峻陡峭的山峰,就好比擎天柱支撑着天空。这一联是虚写,给人以豁然开朗、奇险明快之感。据《水经注》载:衡山有三峰,自远望去,苍苍隐天。所以晋代罗含的《湘中记》也说:“望若阵云,非清霁素朝,不见其峰。”“紫盖”一联,描写紫盖峰连延着与天柱峰相接,石廪峰腾跃起伏,堆拥着祝融峰。这是实写。汪佑《南山泾草堂诗话》说,“是登绝顶写实景,妙用‘众峰出’领起,盖上联虚,此联实,虚实相生;下接‘森然魄动’句,复虚写四峰之高峻,的是古诗神境。”联系上下诗意来看,此说不无道理。

“森然”以下十四句,写谒庙,是全诗中心所在。诗人通过对祭神问天的描述,倾吐其无处申诉的悒郁情怀。“森然”二句,点出谒衡岳庙的题意。目的地已经到达,险峻的山峰,使人惊心动魄,不由得下马揖拜。沿着一条松柏古径,急步走向神灵的殿堂。既反映了诗人当时肃然起敬的感受,也烘托出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粉墙”二句,写走进庙门后四壁所见:雪白的墙壁和朱红的柱子,交相辉映,光彩浮动;上边都用青红的彩色,画满了鬼怪的图像,写出寺庙的特征。“升阶”以下六句写行祭。诗人登上台阶,弯着腰向神像进献干肉和酒,想借这些菲薄的祭品来表明自己的虔诚。掌管神庙的老人很能了解神意,眼瞪瞪地在一旁窥察,鞠躬致礼。他手持占卜用的杯珓,教给诗人投掷的方法;而后又根据卦象,说是得到了最吉的征兆,那是其他人所不易得到的。但是,正是“云此最吉馀难同”的结语,却引出了诗人一肚皮牢骚:自己在阳山贬所没有被折磨致死,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今后只求衣食粗安,就甘心长此而终,哪里还存什么侯王将相之望!神明纵然想赐福保佑,恐怕也难奏效了。这一段描写和牢骚,既真实,又动人,深刻地反映了诗人当时内心的不满情绪。诗人关心自己的前途,当然希望占卜能得到一个非常吉利的答复。但是,当他得知是一个“最吉”的答复之后,他倒反而产生了怀疑,以致大发起牢骚来了。这大概与他当时对朝延政治斗争的形势有所了解有关吧!

末四句,归结诗题“宿岳寺”之意。先写上高阁时所见夜景:月色星光,因云气掩映而隐约不明。接着翻用谢灵运“猿鸣诚知曙”句诗意(《从斤竹涧越岭西行诗》),写道:“猿鸣钟动不知曙”。本来听到猿声啼叫就知道是天亮了,但诗人因为酣睡,连天亮时猿的啼叫声和寺院的钟声都没有听到。诗人身遭贬谪,却一觉睡到天明,足见襟怀之旷达。末句“寒日”,又照应上文“秋雨”、、“阴气”,笔力遒劲。

此诗写景、叙事、抒情,融为一体,意境开阔,章法井然。诗一开首便从大处落笔,气势磅礴。中间写衡岳诸峰,突兀高耸,令人心惊魄动。求神问卜一段,亦庄亦谐,其实是诗人借以解嘲消闷。末尾数句,更清楚地反映出诗人对现实所采取的比较泠漠的态度,他对自己被贬“蛮荒”的怨愤,也溢于言表。通篇一韵到底。押韵句末尾皆用三平调(少数用“平仄平”),音节铿锵有力。诗的语言古朴苍劲,笔调灵活自如,风格凝炼典重,无论意境或修辞,都独辟蹊径,一扫前人记游诗的陈词滥调,正如沈德潜《唐诗别裁》所说:“横空盘硬语,妥帖力排奡。公诗足以当此语。”

(吴文治)

暮春归故山草堂 [唐] 钱起


谷口春残黄鸟稀,辛夷花尽杏花飞。

始怜幽竹山窗下,不改清阴待我归。作品赏析《全唐诗》卷二三九与卷一五〇均录此诗,作者一为钱起,一为刘长卿。一般选本多编在钱起集下。此诗开篇点题。“谷口”二字,暗示了题中“故山草堂”之所在;“春残”二字,扣题中“暮春”;以下几句都是“归”后的所见所感,思致清晰而严谨。谷口的环境是幽美的,诗人曾说过:“谷口好泉石,居人能陆沉。牛羊下山小,烟火隔云深。一径入溪色,数家连竹阴。藏虹辞晚雨,惊隼落残禽。”(《题玉山村叟屋壁》)春到谷口,更是别具一番景色。然而,此次归来却是“春残时节”,眼前已是黄鸟稀,辛夷尽,杏花飞了。木兰花比杏花开得早,所以诗说“辛夷花尽杏花飞”。一“稀”、一“尽”、一“飞”,烘托出春光逝去,了无踪影的一派空寂、凋零的气氛。然而,在这冷落寂寥的氛围中,诗人都却喜地发现窗前幽竹,兀傲清劲,翠绿葱茏,摇曳多姿,迎接它久别归来的主人。诗人禁不住吟诵出:“始怜幽竹山窗下,不改清阴待我归。”怜爱的就是幽竹“不改清阴”。“不改清阴”,极其简练而准确地概括了翠竹内在美与外在美和谐统一的特征。“月笼翠叶秋承露,风亚繁梢暝扫烟。知道雪霜终不变,永留寒色在庭前”(唐求《庭竹》)。“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你东南西北风”(郑板桥《竹石》)。诗人们讴歌的都是它“不改清阴”的品格。在这首诗中,钱起正是以春鸟、春花之“改”——稀、尽、飞,反衬出翠竹的“不改”,诗人爱的是“不改”,对于“改”持何态度,当然就不言而喻了。由此可见,诗的一、二句并没有赞美春鸟、春花之意,更没有为它们的消逝而惋惜,而是在感慨它们随春而来,随春而去,与时浮沉,不能自立于世的品性。“画有在纸中者,有在纸外者”。诗也可以说有在言中者,有在言外者。“始怜幽竹山窗下,不改清阴待我归”,以流水对的形式,用由人及物,由物及人的写法,生动地抒发了诗人的怜竹之意,和幽竹的“待我”之情。在这个物我相亲的意境之中,寄寓了诗人对幽竹的赞美,对那种不畏春残、不畏秋寒、不畏俗屈的高尚节操的礼赞。所以它不仅给人以美的享受,而且它那深刻的蕴涵又给人无穷的回味。前人说:“员外(钱起)诗体格新奇,理致清瞻。文宗右丞(王维)许以高格”(高仲武《中兴间气集》)。或许指的就是这一类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