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裁新绿,霞衣曳晓红。待歌凝立翠筵中,一朵彩云何事下巫峰。趁拍鸾飞镜,回身燕飏空。莫翻红袖过帘栊,怕被杨花勾引嫁东风。作品赏析此词一说为苏轼作。个人认为本词虽然有些许花间风格,但看选词度句,更接近苏词。可以理解为苏轼仿花间风格的作品。若为李词,当属前期作品。这是描写筵席间歌女表演的词上片写歌女的静态。她乌黑如云的鬓发梳理整齐,衣服的颜色鲜艳得好像太阳初升时的彩霞。她准备要表演了,欲唱未唱,静静地站立在翠绿色的主席上宛如不知何故下凡的巫山神女。下片写歌女的动态。表演开始。她的歌声衬着节拍破喉而出,如同对镜高歌的鸾鸟。她的舞姿轻盈曼丽,如同燕子突然飞空时的轻快干脆。霞衣随着舞姿而飞扬。令观看者不禁担心:别让红袖翻过窗户。外面春光正好,柳絮轻柔,不要让她被扬花吸引,离开这里随春风而去!本词对歌女的描写,动静结合,动静有致.静时待歌凝立.蓄势待发,静中亦含动.动态描写就更加鲜活,极具动感而又传神.对歌女的描写不仅是形容歌女的美丽和歌喉舞姿的美妙,观者的感受也融入其中.她静止时是美的.欲唱未唱令人期待.她动起来更美.歌舞水平的高超令观者惊喜并融入其中.”莫翻”二句极妙.莫是规劝的,希望阻止的,与下文的”怕”相呼应.通过观者紧张而又陶醉的心情,侧面说明了歌女美妙的舞姿.反语赞人,手法绝佳.------------------------------------------------------这首词写歌女于宴间表演的情景。词的上片写歌女的盛妆艳饰和明丽动人。一、二句写歌女的头饰和衣着,精心修饰、光彩照人,是直写铺陈。三、四句写歌女凝立宴前,准备表演,虽不动而有情,虽未舞而飘逸,是侧写比衬。“一朵”句用典,由前三句的直描其状上一笔宕开,似问非问,未答已答,从宴中人的视角写出了歌女的神采飞扬和婀娜多姿,手法新颖别致,形象生动鲜明。词的下片写歌女的优美歌声和动人舞姿。“趁拍”句用典写歌女的演唱,形容歌声美妙动听。“回身”句写歌女的舞蹈,形容舞姿的轻盈流转。这些实写都是为后面的虚写作铺垫,用歌女声舞双绝的描写渲染观赏者的惊喜和感叹,使下面二句中特殊心理活动的产生有顺势自然之感。“莫翻”是一种希望、劝止,正写心情,反写舞姿,且与“怕”字相对应,珠联璧合,观舞者的心醉神驰之态油然而出,不需赘言。这首词写歌女,也写宴上观舞听歌者,多处用喻、用典,也多有夸张,手法上灵活,尤其是上、下片的尾句,都变正为反,别具新意。全词语言淡直、格调明快,真情自然流露,感慨雅趣别生,表现出相当高的艺术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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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溪沙 [唐] 李煜
红日已高三丈透,
金炉次第添香兽。
红锦地衣随步皱。
佳人舞点金钗溜,
酒恶时拈花蕊嗅。
别殿遥闻箫鼓奏。作品赏析此词是南唐后主李煜在江南国家尚盛时对其宫中歌舞升平景况的描写,反映了李煜早期的宫廷生活。词的上片,是帝王奢华生活和耽于享乐的真实写照。起言红日已高,金炉添否,是歌舞时外部环境的描写。全然是一副官贵闲人的作派。陈善《扪虱新语》卷七:“帝王文章。自有一般富贵气象。”此不虚言。据史书记载后主宫中非常官丽堂皇。如《五国故事》中说李煜:“尝于宫中以销金罗幕其壁,以白银钉瑇瑁而押之。又以绿钢刷隔眼,糊以红罗,种梅花于其外。又以花间设画小本亭子,才容二人。煜与爱姬周氏对酌于其中,如是数处。”又,宋代陶谷《清异录》卷上记载:“李后主每春盛时,梁栋窗壁柱拱阶砌,并作隔简密插杂花,榜曰锦洞天。”其宫中焚香之器名目繁多,奢华之极。但作者在此词只用此两句巧妙地描写作者金碧辉煌、雍容华贵的生活画面。“三丈透”言为时不早,其慵懒轻松的情态仿佛想见。“金炉”、“香兽”等已并非—般人家轻易置得。又何况是“次第添”。其中可料知歌舞进行已久,排场亦大。但主人对这些花销用度并不吝惜。通宵达旦的歌舞,奢丽浮华的器具,放浪不拘的宫廷生活,在作者眼里是那样的和谐自然。这也就自然地引入下片。下片的首句承上片而来,写作者眼中佳人的舞姿,发散钗落,可以同上片首句对应看到,歌舞一直未休,可能是夜以继日的。词人非常细心地捕捉到了歌舞场景中的两个细节“地衣皱”、“金钗溜”。随着飞速旋转的舞步红锦织成的地毯打起皱来,舞女的金钗从发髻滑落下来。“酒恶”一句,写作者已经酒醉不支,但却仍旧以花解酒,力图继续饮宴。“拈”字、“嗅”字写酒醉时的娇态。微醉的她时而拈花带笑,嗅花为解,意犹木尽。尤见其酣嘻情趣、楚楚可怜。最后一句跳开的场面描写,从侧面反映这里的活动是如何的喧闹。从内容上看,词中反映的生活是空虚腐朽的,不仅在生活起居上一味地追求奢华,而且毫不顾及政事百姓,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享乐安逸当中。同时,作者在词中的种种作态对其本人来说,作者始终是抱着一种自得的、欣赏的态度的,作者的自我陶醉的心情甚至从另一个角度也可以得到说明——作者大概乐于或希望别人知道作者的这种生活,所以要使“别殿遥闻箫鼓奏”。从艺术上看,此词的结构严谨,技巧娴熟,语言华丽,喻象生动。上下两片承接自然紧密,浑然一体,场面描写细腻到位,情态表现活灵活现,如“酒恶时拈花蕊嗅”一句,贴近生活,使一个醉酒享乐的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尤其是“红日已高三丈透”句,更是被称为“绝唱”。此词描写帝王享乐的词,艺术上的精美与内容上的腐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同时也同作者后期的词作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由此可见,如果不是对这种耽于奢华生活乐而不疲,恐怕李煜也不一定会成为一个亡国之君,阶下之囚。历史的警醒意义也许正在于此。
柳枝 [唐] 李煜
风情渐老见春羞,到处消魂感旧游。多谢长条似相识,强垂烟态拂人头。作品赏析这首词是李煜写给宫女庆奴的,因此是以庆奴的口吻写的.属前,中期作品.女主人公,伤感自己风情渐老,青春不再,看见明丽的春色,便自惭形秽,不敢与之相比.回到以前青春年少之时与情郎游览的故地,触景生情,不胜唏嘘感慨.因为景色依旧,而人已年老色衰,旧情不再.只有柳枝,好像还认识她一样,勉强垂下柳条,算作回应.此处"似相识"与上文"感旧游"呼应,其实杨柳本无"强垂"之心,而反观人却有怀旧之意.不免感慨自己青春老去,再也无法邀宠了.整首词以一名宫女的口吻写来,感叹韶华已去,青春不再.以柳喻人,柳无心而人有意.更添感慨.
南歌子·槐绿低窗暗 [宋] 黄庭坚
槐绿低窗暗,榴红照眼明。玉人邀我少留行。无奈一帆烟雨、画船轻。柳叶随歌皱,梨花与泪倾。别时不似见时情。今夜月明江上、酒初醒。作品赏析【注释】:
这首词写别情,是作者少有的不用典故的作品之一。
上片写行客即将乘舟出发,正与伊人依依话别。
这时正当初夏,窗前槐树绿叶繁茂,室外榴花竞放,红艳似火,耀人双眼,这与室内昏暗的气氛恰好形成强烈对比。室内黯淡的气氛来曲折地反映话别者的心情。
“玉人邀我少留行”,不仅是伊人在挽留,行客自己也是迟迟不愿离开。“无奈”两字一转,写出事与愿违,出发时间已到,不能迟留。接着绘出江上烟雨凄迷,轻舟挂帆待发,就在这诗情画意的描述中宛转流露两人无限凄楚的别情。
“柳叶”两句,承上片“无奈”而来,由于舟行在即,不能少留,而两人情意缠绵,难舍难分。这两句,写临行饯别时伊人蹙眉而歌,泪如雨倾。这里运用比喻,以柳叶喻双眉,梨花喻脸庞。“别时”句又一转,由眼前凄凄惨惨的离别场面回想到当初相见时的欢乐情景,心情更加沉重。
末句宕开,略去登舟以后借酒遣怀的描写,只说半夜酒醒,唯见月色皓洁,江水悠悠,无限离恨,尽在不言之中。
这首词在黄庭坚词作属别具一格之作。如“柳叶”两句,以柳叶和梨花来比喻伊人的双眉和脸庞,以“皱”眉和“倾”泪刻画伊人伤离的形象,通俗而又贴切。“槐绿”两句,例用对句,做到了对偶工整、色泽鲜艳;槐叶浓绿,榴花火红,“窗暗”、“眼明”用来渲染叶之绿与花之红,“绿”与“红”、“暗”与“明”在色彩与光度上形成两组强烈的对比,对人物形象和环境气氛起着烘托渲染的作用。”
玉楼春 [唐] 李煜
晓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凤箫吹断水云间,重按霓裳歌遍彻。临春谁更飘香屑?醉拍阑干情味切。归时休放烛光红,待踏马蹄清夜月。作品赏析此词为后主早期作品。描写了夜宴歌舞的盛况。上片写歌舞夜宴的盛大场面。嫔娥们晚妆登场,明艳照人,鱼贯而入。精美的乐器不断弹奏出优美的《霓裳羽衣舞》曲调,悠扬的乐声传至远方水天相接处。宫中香料的香气随着风飘散,作者有些醉了,兴奋得依着曲调在栏杆上打着节拍.到此,夜宴的盛况呼之欲出.结尾不放烛花却让马蹄踏着月色前进,文人的雅致冲淡了前面奢华的盛况,使整首词进入了一个抒情而又韵味十足的境地而又显得淋漓尽致.由来愁苦之词易佳而欢愉之词难工.此词前六句皆描写歌舞夜宴的盛况,盛极而结尾易流俗.而后主此结尾,纯真风雅,由盛况转清淡而又丝毫不觉突兀,过渡得自然而然而又使整首词脱离了一般的宫廷奢华生活的描写,赋予了一种独特的艺术效果.作者艺术功力,可见一斑.-------------------------------------------------词的上片主要写春夜宴乐的盛大场面。首句突出描绘“晚妆初了”的嫔娥们的盛妆和美艳,由此写出作者对这些明艳丽人的一片飞扬的意兴,同时从开篇即渲染出夜宴的奢华豪丽。继之两句宴乐开始,歌舞登场,作者极写音乐的悠扬和器物的华美。比如,笙箫二字描写一种精美、奢丽的情景,与词中所描写的奢靡之享乐生活、情调恰相吻合。而“吹”作“吹断”,“按”作“重按”,不但字字可见作者的放任与耽于奢逸,而且十分传神地赋予音乐以强烈的感情色彩。据马令《南唐书》载:“唐之盛时,《霓裳羽衣》最为大典,罹乱,瞽师旷职,其音遂绝。后主独得其谱,乐工曹生亦善琵琶,按谱粗得其声,而未尽善也。(大周)后辄变易讹谬,颇去哇淫,繁手新音,清越可听。”李煜与大周后都精通音律,二人情爱又笃深,更何况《霓裳羽衣》本为唐玄宗时的著名大曲,先失后得,再经过李煜和周后的发现和亲自整理,此时于宫中演奏起来,自然欢愉无比。所以不仅要“重按”,而且要“歌遍彻”,由此也可想见作者之耽享纵逸之情。词的下片是描写曲终人散、踏月醉归的情景。“临春”一句明是写香,暗是写风,暗香随风飘散,词人兴致阑珊,由“谁更”二字而出,更显得活泼有致。“醉拍”二字直白而出,写醉态,写尽兴尽欢妥贴至极。到这里,诗人有目见的欣赏,有耳听的享受,有闻香的回味,加上醉拍由口饮而生的意态,正是极色、声、香、味之娱于一处,心旷神驰,兴奋不已,因此才“情味切”,耽溺其中无以自拔。结尾二句,写酒阑歌罢却写得意味盎然,余兴未尽,所以向来为人所称誉。而且‘踏马蹄’三字写得极为传神,不仅用马蹄去踏,而且踏在马蹄之下的乃是如此清夜的一片月色,且恍闻有得得之声入耳矣。这种纯真任纵的抒写,带给了读者极其真切的感受。”读此二句,既可感作者的痴醉心情,也可视清静朗洁的月夜美景,更可见作者身上充盈着的文人骚客的雅致逸兴。全词笔法自然奔放,意兴流畅挥洒,语言明丽直快,情境描绘动人。诗人从个人宫廷生活场面出发,虽然带有较为浓郁的富贵脂粉气,未能表现出深刻的思想内容,但短短一篇就把一次盛大欢宴的情形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艺术描绘生动逼真,情景刻画细腻动人,由喻象中见情思,于浅白处见悠远,充分显示了作者高妙的艺术功力,是“写得极为俊逸神飞的一首小词”。
长相思·云一緺 [唐] 李煜
云一緺,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秋风多,雨相和,帘外芭蕉三两窠。夜长人奈何!作品赏析这首词是描写一位女子秋夜愁思的闺怨词。“云一緺,玉一梭”两句,分写女子发式、头饰之美,用语清新而形象。“淡淡衫儿薄薄罗”,续写女子淡雅衣着,虽未明写容颜,但这种比喻和衬托却从侧面写出女子的容貌艳丽和气质高雅。虽只写衫裙,而通体所呈现的一种绰约风神自可想见。尤其是“淡淡”和“薄薄”两个叠词的使用,别具一格,于浅白中见新意,于细微处见匠心。“轻颦双黛螺”,写到这位淡妆女子的表情。轻皱双眉,似乎蕴含着幽怨。相思怀人之意,于此隐隐传出,并由此引出下片。这一句突兀其来,直扣人心,不仅突出了女子愁思不解的容态,而且加强和丰富了这种容态的吸引力和感染力。“轻”字颇有分寸,它适合表现悠长而并不十分强烈的幽怨,且与通篇轻淡的风格相谐调。“秋风多,雨相和,帘外芭蕉三两窠”,写到这是一个秋天的雨夜,秋风本就催愁,文人亦已多伤秋,更何况有苦雨相和。作者不单写风,也不单写雨,而写风雨交加,更增添了秋夜愁思的凄苦。但是作者觉得这样的环境烘托仍然不够,于是风催残叶、雨打芭蕉,“帘外芭蕉”似乎也有泪滴,秋意不仅更浓,秋思也已更苦,“三两窠”,又隐约让人感到女子的孤零寂寞。“夜长人奈何!”春宵苦短、秋夜嫌长,原只因其一欢一愁。最后一句仿佛是女主人公发自心底的深长叹息。这叹息正落在歇拍上,“奈何”之情点到即止,不作具体的刻画渲染,反添余蕴。联系上片的描绘,不仅使人联想到,这位“淡淡衫儿薄薄罗”的深闺弱女,不仅生理上不堪这秋风秋雨的侵袭,而且在心理上更难以禁受这凄冷气氛的包围。
望江南·多少恨 [唐] 李煜
多少恨,昨夜梦魂中。
还似旧时游上苑,
车如流水马如龙。
花月正春风。作品赏析【注释】
①上苑:古代皇帝的花园。
②车如流水马如龙:极言车马众多。
【评解】
这首记梦小词,是李煜降宋被囚后的作品。抒写了梦中重温旧时游娱生活的欢乐和
梦醒之后的悲恨。以梦中的乐景抒写现实生活中的哀情。“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
风。”游乐时环境的优美,景色的绮丽,倾注了诗人对往昔生活的无限深情。这首小词,
“深哀浅貌,短语长情”,在艺术上达到高峰。“以梦写醒”、“以乐写愁”、“以少
胜多”的高妙手法,使这首小词获得耐人寻味的艺术生命。
【集评】
张燕瑾《唐宋词选析》:统观这首小词,构思新颖,环环相扣,通首都用白描手法,
语言明净流畅。
《唐宋词鉴赏集》:李煜笔下这个欢乐而又使他悲苦的梦,可以使作品置身于唐宋
诗词作家创造的形形色色的“梦”的画廊之中。
俞陛云《唐五代两宋词选释》:“车水马龙”句为时传诵。当年之繁盛,今日之孤
凄,欣戚之怀,相形而益见。
陈廷焯《别调集》卷一云:后主词一片忧思,当领会于声调之外,君人而为此词,
欲不亡国也得乎?
相见欢·无言独上西楼 [唐] 李煜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注释】:
[1]锁清秋:深深被秋色所笼罩。
[2]离愁:指去国之愁。
[3]别是一般:亦做“别是一番”,另有一种之意。
词名《相见欢》咏的却是离别愁。此词写作时期难定。如系李煜早年之作,词中的缭乱离愁不过属于他宫庭生活的一个插曲,如作于归宋以后,此词所表现的则应当是他离乡去国的锥心怆痛。
起句“无言独上西楼”,摄尽凄惋之神。“无言”者,并非无语可诉,而是无人共语。由作者“无言”、“独上”的滞重步履和凝重神情,可见其孤独之甚、哀愁之甚。本来,作者深谙“独自莫凭栏”之理,因为栏外景色往往会触动心中愁思,而今他却甘冒其“险”,又可见他对故国(或故人)怀念之甚、眷恋之甚。
“月如钩”,是作者西楼凭栏之所见。一弯残月映照着作者的孑然一身,也映照着他视线难及的“三千里地山河”(《破阵子》),引起他多少遐想、多少回忆?而俯视楼下,但见深院为萧飒秋色所笼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这里,“寂寞”者究竟是梧桐还是作者,已无法、也无须分辨,因为情与景已妙合无垠。
过片后“剪不断”三句,以麻丝喻离愁,将抽象的情感加以具象化,历来为人们所称道,但更见作者独诣的还是结句:“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诗词家借助鲜明生动的艺术形象来表现离愁时,或写愁之深,如李白《远离别》:“海水直下万里深,谁人不言此愁古”;或写愁之长,如李白《秋浦歌》:“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或写恋之重,如李清照《武陵春》:“只恐双溪艋舟,载不动许多愁”;或写愁之多,如秦观《千秋岁》:“春去也,飞红万点愁如海”。李煜此句则写出愁之味:其味在酸咸之外,但却根植于作者的内心深处,无法驱散,历久弥鲜;舌品不得,心感方知。因此也就不用诉诸人们的视觉,而直接诉诸人们的心灵,读后使人自然地结合自身的体验而产生同感。这种写法无疑有其深至之处。
【集评】
黄昇《花庵词选》:此词最凄婉,所谓“亡国之音哀以思”。
陈廷焯《白雨斋词话》:思路凄惋,词场本色。
沈际飞《草堂诗余续集》:七情所至,浅尝者说破,深尝者说不破。
破之浅,不破之深。“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句妙。
唐圭璋《唐宋词简释》:此词写别愁,凄惋已极。“无言独上西楼”一句,叙事直
起,画出后主愁容。其下两句,画出后主所处之愁境。举头见新月如钩,低头见桐阴深
锁俯仰之间,万感萦怀矣。此片写景亦妙,惟其桐阴深黑,新月乃愈显明媚也。下片,
因景抒情。换头三句,深刻无匹,使有千丝万缕之离愁,亦未必不可剪,不可理,此言
“剪不断,理还乱”,则离愁之纷繁可知。所谓“别是一般滋味”,是无人尝过之滋味,
唯有自家领略也。后主以南朝天子,而为北地幽囚;
其所受之痛苦,所尝之滋味,自与常人不同,心头所交集者,不知是悔是恨,欲说
则无从说起,且亦无人可说,故但云“别是一般滋味”。
究竟滋味若何,后主且不自知,何况他人?此种无言之哀,更胜于痛哭流涕之哀。
俞陛云《唐五代两宋词选释》:后阕仅十八字,而肠回心倒,一片凄异之音,伤心
人固别有怀抱。
